他起身往旁边走了几步接电话，接完，又走回来，跟顾欣颜说：“我有点事，先走了，你一会儿回包厢帮我跟大伙说一声。”
“对了，你刚才要说什么？”
陈出新问。
方才一鼓作气，这儿顾欣颜倒问不出口了，笑着摇了摇头：“没什么，你往忙吧。”
“那好，有事接洽。”
看着陈出新促而往的背影，顾欣颜泄气地托腮趴在桌上，屁股往沙发后面挪了挪，两腿微微悬空，往返晃着。
她承认自己是个胆小鬼，没法像肖婕和萧爱那样，行动勇敢，想做什么做什么。
对着墙柱上的浮雕发呆，她没注意到陈出新往而复返，拿手机偷偷给她拍了张照片。
侧面，后脑勺，不认识的人都看不出是谁。
但认识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。
顾情长看着陈出新发来的图片，哪怕只是一抹侧影，依然能叫他躁动不安的心沉静下来。
美国这时候已经是后半夜。
他刚从实验室出来，看见这张图，所有的疲惫一扫而空。
嘴角无意识地露出笑脸，眼睛里绽放着形容不上来的光，神情温柔。
陈出新的电话忽地进来。
接听，听筒里传出陈出新劳苦功高的声调：“我给你问了，人姑娘说没眼缘，相亲没成。”
闻言，顾情长嘴角笑脸加深：“下次拍正面。”
他说的是照片。
陈出新一下子就炸了，“我这是偷拍，你叫我怎么给你拍正面？我这没被抓到算好的了，要是被人姑娘逮着了，没准认为我是变态。”
“何况我这有事没事找人套个近乎，别人都认为我想泡她。”
“我说你能不能利索点，惦记人这么多年，赶紧告白把人搞得手算了，省得你整日提心吊胆怕她被别的男人拐走。”
“这次相亲不成，没准下次就成了，人家已经是二十三的适婚姑娘，不再是十四五六七八的小女孩，你不抓紧点，可就要名花有主了。”
陈出新都替这哥们急。
从高中那会儿就躲人姑娘照片，一直躲到现在，还躲着，万里长征都没这么难。
“等我回往的。”顾情长说。
“你什么时候回来？一年后？两年后？还是三年后？等你回来，人孩子都满地跑了。”
顾情长：“……”
陈出新：“我也不说你了，非要功成名就才肯跟人摊牌，我要是你，就先把人弄得手，走哪儿都带着，总比隔着天涯天涯还要担心她睡不好的强。”
但顾情长不是陈出新，无法像他那样有底气。
陈出新也不是顾情长，不能领会顾情长面对顾欣颜时，心坎缭绕的那份配不上的卑微感。
收了线，顾情长久久凝看顾欣颜的照片。
她似乎又瘦了一些，大衣袖口露出的手段细得一撅就能断似的。
“颜颜……”
顾情长眼里缓缓流露出痴迷的朦胧脸色，拇指指腹摩挲着顾欣颜的轮廓。
“等我。”
“等我有能力给你最好的，假如恰好你也爱我，我必定让你风风光光地嫁给我。”
让心爱的女人风光而自满的嫁给自己，或许是每个男人都会有的理想。
顾情长嘴唇贴上手机屏，轻轻碰触，短暂的一下，很快退离，似乎多接触一秒，都是对那女孩的亵渎。
“我好想你……”
……
“我好想你啊，顾大哥。”
顾欣颜对着浮雕上的麒麟喃喃自语，也不知道他在那边现在睡没睡。
都凌晨了，应当睡了吧。
顾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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