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以漾认认真真听着顾南乔将这一大番牢骚说完，才歪着头轻笑了一声。
“你的贸易头脑，还真是跟不上艺术细胞啊。”
顾南乔一脸莫名其妙，不懂苏以漾这是什么意思。
然后，就看见苏以漾的手指微微曲起，在桌面上轻敲了一下，“你这话干脆就是说反了，不考虑市场和观众包容度，只靠情怀苦撑才是等着京剧失传。”
“没有成熟的市场模式，只能形成演出伪繁荣的假象，没措施长久的发展下往。”苏以漾笑眼戏谑的弯着，说出口的话也是尽不留任何情面，“远的不说，再过些年头，你们春色满园的班主总有唱不动的一天，要是持续保持现在的经营状态，到时候春色满园怎么办.......是靠老班主的子辈持续任务贴钱，做吃力不谄谀的生意，还是直接关门大吉呢？”
顾南乔纤细的手指紧攥着，脸色又更丢脸了几分。
苏以漾的话戳到了她的苦楚，这不是过些年头的暗躲危机，根本就是眼下春色满园面临的困局——范陵初这次病得急，加上师娘的事给他的打击太大，固然还不至于彻底没措施持续登台，体力也不足以支撑他像之前那样为春色满园拼命了。
而范忆姗的态度已经再明确不过，她不可能往接春色满园的烂摊子，甚至恨不得这个戏班子赶紧关门。顾南乔倒是愿意往管春色满园，可是她还要兼顾b省京剧团的本职工作，空有一股脑的想法却分身乏术.......
在这样的现状之下，春色满园到底可以走多久。
顾南乔好半天没出声，过了许久才把千丝万缕的情绪克制下往，挤出一句：“那怎样才干转变春色满园的现状，扩大既定受众群体吗，还是转变经营模式？”
苏以漾从烟盒里磕出一根烟来，没着急点燃，而是放在手中把玩。
他苗条清瘦的手指漫不经心肠转着烟卷，那双微微上挑的笑眼半眯着，不答复顾南乔的问题，反倒像是故意吊人胃口似的沉默着。
李和田和段叫山听得云里雾里，面面相觑地坐在一旁，对饮了一杯茶水。
要是谈京剧理论或者是艺术创作，李和田、段叫山这对老哥俩还能随着一起探讨探讨，可是苏以漾和顾南乔开口闭口就是在谈经营模式，实在是太过为难这两位岁数都是五十好几，又从来没有上过相干营销课程的老大哥了。
“我打断一句啊，小伙子。”趁着沉默的空档，李和田迟疑片刻，终于忍不住低咳一声开了口，“我就是个粗人，你刚才说的宣传、经营什么的，我也听不大明确，可是说起春色满园的观众，我可就比你有发言权了.......”
苏以漾一挑眉，饶有兴趣地说：“李老师你说说？”
“你不懂得我们戏班子的情况，平时来看戏的大多数都是四周居民，那些老人家们呆着没意思，爱好茶余饭后解解闷，溜溜弯，顺带着听段戏什么的，就像你们小年轻的回家玩电脑玩手机一样，这就是他们的休闲娱乐，说白了就是一种生活习惯，没你说的那么多门道。”
“除了四周居民，就没考虑其他受众么？”苏以漾问道。
“其他受众？”李和田意味深长笑了笑，那双布满青筋的手磕了磕茶杯盖子，不紧不慢地说，“那些远处的居民，人家即便是好这口，也犯不着大老远折腾一趟，说句糙话，就是扭大秧歌跳广场舞，你是在家门口的广场舒坦，还是路上折腾个把小时舒坦？至于你们这些小年轻的，说白了，你们有几个懂京剧的，来看个屁戏啊。”
李和田的岁数奔六十往了，却是身子骨硬朗，说话的时候字正腔圆，中气十足。加上他平素不拘小节，说话没个遮拦，即便本意是好的，听起来也不那么进耳。
苏以漾倒是尽不不在意他言语间的冒犯，脸上始终挂着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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